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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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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白鳳扶起我, 幾個家臣扶起段譽, 一起向後退去,那幾個老和尚已擋在段正明身前, 段正明道:“幾位前輩,你們專程來救譽兒已是大恩, 怎敢再讓你們勞煩?”

那幾個老和尚的一個皺眉道:“你身系社稷, 不該在此遷延, 速速去吧。”

他們幾位未出家前都是段氏族中長輩, 段正明無話可說。李秋水眼見我就要走, 冷聲道:“師姐哪裏去?”

她身形一動, 朝我而來,卻半路上就被一個和尚攔下了,那和尚道:“阿彌陀佛。”

李秋水一句廢話都沒有, 一掌朝那和尚拍出,老和尚絲毫不懼,伸手便對上,其他幾個迅速靠近, 已將李秋水圍了起來。

我出聲道:“她修習丁春秋的化功大法,這功夫邪門陰毒,有吸人內力之能, 幾位大師小心。”

李秋水頓時臉都氣歪了, 她練的是無崖子的北冥神功,丁春秋不過是改版的而已,就被我三言兩語說成了化功大法。

但江湖上的人, 哪裏知道北冥神功,只知道化功大法。

果然那老和尚見她出手,臉一沈:“此等邪功,人人不齒之,逍遙子何辜,有你此等孽徒。”他揚聲道:“布陣!”

幾個和尚分方向而立,各個使出看家本事朝李秋水而去,我此前已出言提醒了他們,他們自然會小心。

天龍寺雖不比少林出名,高僧卻是不少,都在這裏,李秋水有數十年功力在身,一時間竟脫身不得,隱隱有敗下來的趨勢。

我們也沒走,只是離得遠了些,雖說那些和尚要段氏走,但段家一向重江湖義氣,絕不可能真的走。

我看著那邊打鬥,自己的內力狀況也好了些,只是如今的情況卻叫我覺得有些奇妙,前面那正跟人惡鬥的正是李秋水,她就是段譽在原著中沒能真正見一面的神仙姐姐。

我看向段譽,卻見他眼中只是看著那邊,擔心那幾位高僧的安危,也許經過這次生死劫難,他能夠想開些,不像原著中那般癡求了。

不久後勝負已分,李秋水想走,我已瞬移到她面前,點住了她的穴道。

她怒道:“你……”

她話沒說完,我已運掌擊在她身上,手中凝成冰針疾射,斷了她的手足經脈。

“我不殺你。”我道,李秋水口吐鮮血,恨恨地盯著我,我看都沒看她,我向那幾個和尚道:“諸位大師,我師妹造下諸多孽障,如今我派掌門已去,我也不忍心殺她,可否看在我敝派先師的面上,答應我一件事?”

剛剛率先向李秋水發難的那老和尚道:“施主請講。”

我道:“我師妹武功已再使不出來了,她一生為心魔所困,無法脫身,懇請諸位大師能將她留在天龍寺內,讓她日日聽佛音,早日回頭是岸。”

原著中虛竹是怎麽對付丁春秋的?

我覺得這樣就很好。

老和尚一嘆,合掌道阿彌陀佛:“施主既有此求,老衲應允。”

我向他道謝。

段氏的幾個家臣帶著李秋水走,段譽剛剛死裏逃生,我也不好離開他,和段家人一起出了林子。

外面的江湖人屍首都已經被收斂走了,他們想爭莽牯朱蛤,卻落了個自己身死魂消的下場。

我和段家人啟程前往國都,路上我終於對段正明言明了我的身份,得知我的年紀是他的兩倍後,他雖早已有所覺察,但神色仍古怪極了,我理解他,不是每個人看到九十多歲的人卻宛如少女還能淡定的。

他欲言又止,終於找了個時機私下和我道:“譽兒的命,多虧前輩出手,可……”

我知道他在糾結什麽,我對段譽那小子沒那意思,段譽對我的心思也未必就是戀慕,或許是一種仰慕和癡迷互相糾結的感情,從一開始他就把自己和我之間的關系擺在了既遠又近的位置上,就如他所說的,自九天之上而來,遲早是要回去的。

我道:“我正準備收他為徒,你覺得怎麽樣?”

段正明楞了楞,片刻之後稍稍松了口氣,又像是有些遺憾和感嘆:“前輩厚愛,在下替譽兒謝過,不過他自小讀佛經,通易理,就是不愛習武。”

我輕輕一笑,回身去找正在逗刀白鳳開心的段譽,段正明也跟在我旁邊。我說明我的來意,段譽一聽到我的話,看著我,眼中有些感傷,臉上光彩瞬間就沒了。

他低著頭想了會兒,果不其然拒絕道:“……多謝好意,我不是習武的料子,還是罷了。”

我道:“我不教你那些打打殺殺的功夫,我救活你用的是神照經,這是能讓人起死回生的功夫,救人一命,功德無量,你要不要學?”

段譽望著我,我話語懇切,他眼中失落之意漸去,慢慢地笑了笑:“那好,我答應。”

說不是習武的料子,段譽純屬胡謅,否則岳老三怎麽會一直念叨著收他為徒。回大理皇宮後,我試了段譽的根骨,他就像岳老三說的那樣,天生就是練武的材料。

段正淳見兒子肯學武大喜,讓段譽跟我行拜師禮,他倒也幹脆利落,一口一個師父就叫上了。

段正明下旨封了我幾個稱號,鎮南王府也專門給我蓋了院子,這裏風景秀麗,氣候怡人,住著住著就容易懶下來。

我收段譽為徒後,一開始並沒有急著教他武功,他重傷未愈,怎麽也得再等一等。我閑著沒事就和他對弈,過了好多年,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對手。

褪去一開始的落寞後,隨著傷愈,段譽也漸漸活潑起來,又恢覆了他那翩翩公子的模樣。

他曾說要為我作畫,看了我半天又搖搖頭,言說我這樣的樣貌,他筆力不及,只會有形無神。

我倒真希望自己的臉盲快點好,好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麽樣子。

我們在鎮南王府整日裏不是弈棋就是論書,要不就是賞花,雲南茶花天下一絕,段譽更是見得不少,也說得頭頭是道。

我也去天龍寺看過李秋水,她被軟禁在一個殿裏,每日都有僧人講經說法,安安靜靜地也不發瘋了。

我在鎮南王府呆了兩個多月,段譽傷已大好,又想溜出去玩耍,但又怕段正淳不答應,於是他攛掇著我也一起去。

我現在也已經完全恢覆了,正想出去散心。段譽和他老爹說,我是高人,傳授武功要找個深山老林才行,段正淳知道他又在胡謅,但兒子剛剛從鬼門關上走了一圈兒,他也想讓他出去放松一下,又見我和段譽一起,於是就答應了。

有我在,段正淳不好再派家臣隨護,段譽求之不得,一路上都由他規劃路線,給我介紹大理的山水風光,風土人情,只是他自己身為王子,對這些也未必熟知,也有不少次是一頭霧水。

我們漸漸走著,也不知走到了哪裏去,一日天熱,我們在一處涼亭歇息時,我看到了一個熟人,帶著門下弟子走過來。

竟然是左子穆。

他們也朝這涼亭而來,左子穆看到我大驚失色,如同見到了鬼。

我道:“左掌門,去爭莽牯朱蛤的人都死了,你還健在,可喜可賀。”

左子穆低著頭,看也不敢看我:“前輩,在下日前眼拙,多有冒犯,請前輩恕罪。”

段譽坐在我一邊扇著扇子,微笑著不說話。我道:“你是怎麽跑出來的?”

左子穆面有慚色道:“在下當日聽到谷裏有慘叫聲,沒有進去。”

原來是見狀不妙溜了。

段譽好奇道:“左掌門,聽你們說什麽莽牯朱蛤,那到底是什麽?你們為何要去找它?”

左子穆驚訝他竟然不知道,只能解釋道:“那莽牯朱蛤是天下至毒,出沒於山林之間,所到之處,人獸不敢近,靠近就要被毒死。”

段譽收了扇子:“這樣厲害的毒物,你們要它做什麽?”

除了做壞事還能幹什麽?

左子左子穆支吾了兩聲,也難以回話,段譽只當這是他門中機密,又問:“那現在你們找到它了麽?”

左子穆道:“沒有。”

段譽點點頭,我心道當然沒有了,莽牯朱蛤現在就在你肚子裏,我親手餵進去的。

我沒告訴段譽這個殘忍的事實,跟左子穆分別後,我們才知道這裏已快到無量山,我忽然想起來,無崖子和李秋水曾隱居的地方就在無量山中。

無崖子雕的玉像也在那裏。

我決定去那裏看一看,拽著段譽直接找著去了無量劍派的後山,找到了一處四面皆是山壁的大湖。

湖上瀑布高懸而下,湖邊各色花草生機盎然,段譽一見就讚嘆這裏景色,我拉著他用輕功直接下去,沒多久就找到了擋門的那塊大石頭,一拂袖子就將它掃開。

段譽看出來我有心事,也不多說,和我一起進去,我們下到湖底的山洞裏,推開門後,洞裏灰塵遍布,顯然已許久未有人來了。

段譽好奇地望著四周,我直接往內室而去,看到了那座玉像。

只一眼,我就皺起眉。

怎麽會這樣?

段譽跟在我身後,也一下子楞住了,他慢慢走到玉像前,癡癡看了一會兒後,轉頭又看著我。

我嘆道:“那是李秋水麽?”

段譽搖搖頭:“這玉像有她的臉,卻一看就不是她。”

我道:“不是她是誰?”

我問他,卻又像是自說自話,玉像身後的石壁隱隱地反著光,映出我的身影,我看著自己,終於知道李秋水為什麽會對我那麽仇恨了。

這玉像的臉雖然和李秋水極為相似,但姿態身形,卻根本就是我的影子。

玉像的神情冷漠空遠,如同看透了生死輪回,那種表情,是李秋水不可能會有的。

莫非無崖子真的喜歡上了我?

但他若真的喜歡我,又怎麽和李秋水在這裏隱居?

段譽見我在皺眉,輕聲道:“這玉像是……”

我道:“我師弟雕的。”

他見我神情不虞,自己又在周邊四處看起來,玉像下有一個小小蒲團,段譽想拍了塵土,拿來自己坐一坐,卻見蒲團一側繡著一行小字。

“這是……”

我道:“你用不著磕頭,把它撕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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